原创作者:鱼雷(授权首发) 10大泱安归 在临邑县前后逗留了十几天,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再次出行,却被前来朝拜圣女威名的民众堵的水泄不通,伏姬不耐的皱着眉头,“你一脸傻笑是想表达什么?” 长信止不住笑,“你救了他们于水火之中,这副阵仗想来你是受用的起,你又何必这么排斥。” “我做该做之事,并不是为了这些恩惠,再这么堵下去,午后都走不了。”伏姬靠在车壁上,绞玩着落在指尖的发,全然心不在焉的模样。 长信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忧道:“其实应该再缓两天走的,你身体还没好全。”掀开车帘望了一眼,“你放心,宁全在疏通道路,我们就一味躲着,一会儿等道路清好也就能走了。” 伏姬扫他一眼,把他往旁边推,“这地方小的很,我没力气要躺躺,你坐上去,看着你的脸总觉得很不安。”一并给他一个大泱如果交到你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就完了的肯定表情。 “伏姬,我觉得有些方面我还是有作用的。”长信同样回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不过里面包含的认真却让伏姬勾了勾唇角,掩被安然的卧躺。 大约往前又行了一两日,正是艳阳高照的天,比照着伏姬给他的地图,他们应该是往边疆地区越来越靠近才对,两匹黑鬃大马已经精疲力尽,任凭车夫怎么抽鞭都只一味的仰头不走,长信跳下马车,遮袖挡开铺面的黄沙,拍拍车夫的肩摇头示意道:“别白费力了,换驼子吧,接下来的路马不好走,再精悍的马儿铁蹄打的再好也不如驼子。” “骆驼么……”伏姬扶着他的背,探出头,打嘴边吹出一阵口哨,稍等了会儿,前头驼铃叮当,慢悠悠的晃来两头骆驼,脖子上挂着鲜艳的红绳捆着数只金黄的小铃铛,走到马车前屈下两只前蹄,朝着车内的伏姬仰头。 “打哪来的两头骆驼?没见着你有养宠物的兴趣。”伸手过去,小心扶下伏姬。 似乎很宝贝这两头骆驼,伏姬同它们亲昵的照面,直接一个跨身扶坐了上去:“这个嘛,出了临邑县就在召唤了,一直走着过来估摸着这会儿正好可以碰着了,就用哨声引了它们出来,要同你一样没个准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宠物么……我是从小养了一头……”意味深长的眼光反复打量着长信,回了他一计笑容。 那笑甜的足以溺死人,长信深深觉得被小看了,对她话外之音也深感不以为然,扶着驼身一跃,圈住前头的人,低声说:“长信有你一人,足矣。”哪里还需要别的话,从小被她护在身后也不是头一回。 伏姬要强,长信能屈,大约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低咳了一声,伏姬扶稳了面上吹的有些晃动的白纱,“礼义廉你都有,只是无耻,你夫子好似从小忘了教你?” “不。”长信毅然否认,“大约是从小记着你的话,不耻下问,自然无耻些……” “很好。”伏姬笑眯眯的看着前方,手下摸着他的手臂,使劲一掐,才道:“举一反三学的好。”那声好字,说的抑扬顿挫,后味十足。 长信谦虚的笑来,扯出怀中扇一打,遮在她面上等一阵黄沙过,瞧着后头车夫整顿好了行礼,高高说了声:“继续往前走吧,留意着途中住处。” 沙漠边境虽说不如再里面些天气恶劣,昼夜温差也大,伏姬身子没好全,早些找到住处很有必要。 走了大段路,伏姬使了车夫同他们岔开道去寻住处,指着骆驼往另一条道上走,懒洋洋的趴在驼峰上摆弄着红圈上的金铃。 见她挺直着腰,懒散的趴着,长信问了一句:“是不是腰累?”出了王宫也快两月了,一路上整天马车颠来颠去,他都有些疲乏,何况未曾习武的伏姬?回想着记忆中的穴位,照着伏姬细弱的腰肢摸去。 伏姬一把抓住他的手,扭头恶狠狠道:“前头说你无耻,你还真敢付诸行动?” 威胁的眼神剐的长信一阵失笑,巧妙的挣脱她的手,一双手依旧大喇喇的在她腰上摸来摸去,“我是在探你的阳关穴,你别乱动,我帮你揉揉,你会舒服很多。” 摸着一出凹陷处,约与髂脊相平,以拳尖抵拿捏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在那处反复按揉,伏姬僵硬的腰肢才略有缓解,不住嘀咕道:“这就是你的有用之处吗?” 对于她的抱怨,长信采取一笑置之不予置评的方法,反正同她辨下场都不大好,还不如顺从,这招从策略上讲应该叫老虎的毛要顺着摸。 一路上除了连片的红柳和梭梭,就只有开的一地不知名的花,在这飘摇的沙漠显的微不足道,灼灼的黄沙蒸腾着苍空白云,倒映出一抹矗立的海市蜃楼来,这抹蜃楼离的很远,立在沙丘上头顶炎日,却有着出挑的窈窕绰影,黑鬃大马嚣张的扬着前蹄,向这片茫茫的沙漠无声的立威。 长信提醒道:“伏姬,你看前面是谁?” 伏姬正了身姿,淡淡道:“你倒眼尖,是个女人,大约是沙漠中的强盗吧。”这样的角色哪里都不缺,隔着这样远的距离,被那道冷漠的视线盯着,伏姬皱了皱眉,唤了声:“黑灵,跟上去。” 臂粗的黑蛇蜿蜒着无骨的身躯,从沙漠中冒了个头,伏进黄沙不见了踪影,长信惊诧道:“你还给它取名?” 伏姬大惊小怪的觑他一眼,拉了拉控着骆驼的红圈,摇摆的金铃遥遥感应着另一处的铃声,牵引着骆驼朝着反方向迈去,“走吧,似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长信牵着骆驼赶过去,看那车夫正焦急的在一家客栈前徘徊,悠扬的驼铃伴着滚滚的黄沙,驼背上载着悠哉的两人渐渐出现在视线之内,那一白一黑的身影却没有远看着潇洒。 伏姬下了驼背,戴一顶纱帽遮去整张脸,指着前面简陋的客栈,“这地方住人安全吗?” “一斛十金。”客栈两旁引路的长明灯高挂在木杆上,迎风的褐布旗帜招摇的打着客栈名号,长信把骆驼交给车夫,拉着伏姬朝里面走,“安不安全你清楚,人言话不多说,我们留心点就是了。” 客栈管家的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长着一张刀疤脸很能唬人,长信上前掏了个囊袋搁在长案上,“一斛十金之水只管烧滚了往房里送,开两间房。” 也没逢着个好时候,客栈来人不多,左右两边数来不过十几位,伏姬从头到脚的白显得尤为特别,推搡了长信一把,凑到耳边:“不该是三间吗?” 长信拍了拍头,失笑道:“错了错了,是三间,方才忘了车夫。” 刀疤脸掂了掂囊袋的分量,挤了个笑面,“客人出手阔绰,好嘞。”随手指了个小厮往前带路。 长窄的木梯只容两人过道,刚走了三步,从上头飘过来一层红纱,长信抬头注视着堵住前路的女人,女人一身剪裁利索却又明艳的红纱裙,从头拢到脚,腰间配着把缀以宝石的弯刀,刀囊系在金属的腰带上,腕间缠着黑色的马鞭一直绕到臂上,头纱上绑着银月垂在耳旁,两三绺长辫子荡在胸前,异常深刻的轮廓只露了双微带褐色的双目,和刀削似的眉峰。 伏姬拉了拉长信的衣角,伏在他耳边道:“这女人像不像外头的降旗?一模一样的招摇和傲气,一斛十金……怕是明抢的方式来聚财更快些。” 伸出手,敲了敲楼梯的扶手,连敲三下,从房梁上倒挂下一条黑色的麻绳,伏姬盯着麻绳好一会儿,一掌拍过去,“扭成麻花做什么?想下油锅了?” 黑灵掉在她脚边,扬起头吐着红红的信子往那女人游去,弯刀出鞘点在伏姬一句话中,“我这黑灵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号令它的徒子徒孙一涌而上,如果你杀它的话。” 长信跟在后头,瞧的无奈。 刀疤脸过来打招呼,“这是我们老板娘,都是误会,客人请!”说着亲自爬上来带路。 刀疤脸开了间最大的房,长信搂着伏姬进去,黑灵就守在了门口盘了个圈,把黑黑的脑袋搁在身体上,刀疤脸关了门,听着脚步声远了,伏姬道:“你的车夫想法可真别致,给咱找了这么个被人瓮中捉鳖的好地方。” 一会儿,一桶一桶的热水送了进来,安排好了,长信架起屏风,遮起纱帘,才敢笑着同她赔礼,“看在准备妥当的面子上,饶一饶他?” 摘了头纱往他手里摔,伏姬哼了一声,并未道其他,屏风后热露漫开热气,笼着纱帘沉甸甸的挂满水珠,屏风上绘的山水起伏,长信也听着他胸膛的起伏,面一点点红了,扭过身背对,“王土北民见西域流沙吞覆,断了民生用水,上报王宫三月未有解决,小拨民众携领叛逃他国,动摇周边民众唉声载道,都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一路过来,状况可能有变。” 里头的伏姬蹲在水底,闭着五官,木桶中水流变化搅混了水面形成一圈圈水波,蹲了许久一口气从里面憋出来,仰面自水底冒出头,甩头吸气,“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必说给我听。” “我自然心里有数,你既然放心,这几天就呆在客栈别出去了,我定时会回来看你,等我料一料理完,你身子也能养的差不多,到时候我们再回去。”长信自包袱内拿了件淡黄的宽袍搁在臂弯,自屏风处撩了纱帘挂在屏风上。 伏姬洗了一会儿,取了宽袍穿好,沉着脸走出来,“腰带呢?” 长信哦了一声,低头找一会儿又递过去,伏姬接过去系好,往他面前一站,湿漉漉的发垂在胸前,“黑灵从沙漠里绕了一圈又回来这,你让我呆在这强盗窝是个什么自信的打算?” 长信体贴的倒了杯茶捂在手里,过了头热才放到她手里,走到她身后拢齐了湿发渡着内劲烘干了,才道:“打先前儿我们在沙漠里看见的那个女子和方才见的,我也猜到是同一人了,如今官同匪,可能后者更安全些。” 拢着温茶,喝了一口,伏姬打趣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异常讽刺,你老爹可是最大的官。”起身走到后头,从贴身的衣物里摸了个东西出来,交到长信手里,“从你老爹那求来的王令,先借你使使,看你用不用的好。” 这一小块玄牌正是当日伏姬跪了两个时辰求来的王恩,长信掂量在手里,眼里堆叠了一些不知名的起伏,抬头佯装轻松:“我不能同你一样会算,还没来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一遭,是而跪求来这王令,可是伏姬,这一次你信我,一定能办好。” 伏姬揉了揉眼,“我没有不信你的,一脸要死不活的轻松装来是好玩还是好看?在我面前逞什么强,你让我信,没必要说出口我也懂,否则,我一跪来的这样容易?”末了几个字音咬的绵绵,压的轻。 “嗯。”揣好王令,打横抱起伏姬,轻缓着放在床上,“你要困了,就好好睡吧。” 伏姬偎了一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你把外头的黑灵带走,我不大喜欢它,看着渗得慌。” 长信灭了三盏灯,只留了一角昏黄,开了门轻轻带上,伏姬卧在里侧,睁开眼瞪着墙壁,“也许,我早就该学着放手了。”长信有几分能耐她自然清楚,一室的空寂,火光追逐着黑暗吞灭了她一声低语:“原来长不大的,竟然是我。” 白癜风怎么治疗可以好北京哪个医院能治白癜风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dezhoushizx.com/dzxw/7223.html |